美国学者阿尔弗雷德·克罗斯在《生态帝国主义》中认为,有关现代世界起源和工业此前的“脚本”过于简单。欧洲或欧裔美洲历史学家普遍认为,欧洲人最为优越,已经征服或至少过世界上所有其他人:工业起源于英国,启蒙运动等重要事件从欧洲开始。自从亚里士多德时代以来,白人在机械、管理、经商等方面优越于其他民族。从北极到火地岛的美洲印第安人、土著人和毛利人,都近乎绝迹,而欧洲人口则急剧膨胀。此时,曼彻斯特、鲁尔和工厂的烟囱冒着烟,新修建的铁横贯洲,跨越西伯利亚以及从开普敦到开罗的铁正在计划中,之后是两次世界大战,苏联等国家的兴起。由此诞生了新的“脚本”:欧洲帝国主义,主要是凭借、优越的军事技术和资本主义压榨,而工业是资本主义和一场生态灾难。
阿尔弗雷德·克罗斯对于这些旧有的“脚本”都不满意,而是疑虑重重。他认为需要一个适用于21世纪的新“脚本”。在作者看来,1492年之后的两三个世纪,人类的几个文明社会没有足够的物质能力实界霸权:它们缺乏资本或市场驱动和支持一个真正、永久的工业,也没有足够的非农业人口为工厂提供劳动力,大多数人不得不为生活必需品而劳作。依仗和枪炮,更重要的是生态好运,西欧做到了这一点。欧洲人携带枪炮和传染性疾病,凭借先进的航海技术到达美洲,传染性疾病减少了土著人口,把新变成了欧洲社会和经济一个巨大而异样的附属体。
由此,阿尔弗雷德·克罗斯通过生物扩张的角度撰写了新“脚本”:欧洲人将适应了美洲的作物和牲畜带到新,巴西和西印度群岛的甘蔗种植园变成了帝国主义公共的以及私人机构的赚钱机器,以及欧洲人口卡里的重要来源。欧洲人从新返回时,带着玉米、土豆等适宜于欧洲生长的作物,以及美洲的金银财宝,尤其是银币,它刺激经济,也为全球贸易提供资本。而其他社会虽然站在工业化的起跑线上,但是被生态牵制。社会条件促进了资本积累,但也提高了人口增长,没有更多剩余用于投资。工业增长让他们将森林夷为平地,以获取建筑材料和燃料;农夫为生产更多粮食而土壤的肥力。而英国最早实现工业化之后,更多木材、粮食和棉花来自新,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在新工厂工作,剩余人可以移民新和太平洋殖民地。英国的成功,让美国、和日本纷纷效仿:美国有自己庞大的内陆可供开发,和日本试图占领其他地区,最后在二战战败。现在的第三世界国家,大多数是给第一世界国家提供原材料,他们不得不依赖外国资本和农业科学的生产力。
刻意求新的不仅只包括阿尔弗雷德·克罗斯,美国学者马立博注重用全球史的眼光,打破关于现代世界历史欧洲中心论的传统叙事,他的《现代世界的起源(第三版)》(商务印书馆,2017年9月)建构出一套全球的、的现代历史叙事。作者将亚洲和,特别是中国和印度放在非常突出的,认为两国是大约1400到1800蓬勃兴起的全球经济的核心。此外,本书在的语境下理解以农业为基础的经济向化石燃料工业经济跨越的原因。这对现代世界的形成提供了富有挑战性的见解。书中突出印度洋在早期全球贸易中所处的中心地位;强调旧生物体制的危机、在本土开采煤矿的便利以及发现新等诸因素偶合,共同促成工业的发生。他尤其强调,英国的棉纺织业遇到质优价廉的印度棉纺织品的冲击,于是,英国采取了提高印度纺织品关税,以及全面某些棉纺织品进口的政策。这种重商主义贸易政策,促进了英国棉纺织业的兴起。
除此以外,作者也阐发了全球氮循环对现代世界历史发展的制约与影响。氮对地球生命至关重要,在人类历史进程中,能够被包括人类在内的动植物利用的氮受到严重制约。农业高产的地区能够开发利用最大量的自然过程产生的氮,养活大量人口。20世纪后,氮的制约被打破,一种工业生产方法被发明出来,这导致今天世界人口猛增到70多亿。
不难看出,《生态帝国主义》和《现代世界的起源(第三版)》均有意克服此前的欧洲中心主义,更强调生态、等因素对于工业以及现代世界格局形成的影响。两书的研究角度确实较为新颖,而且具有一定的解释力。在《无情的》(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中,作者有着与阿尔弗雷德·克罗斯类似的看法:英国农业技术的发展解放了生产力,更多人可以进入工厂工作。但是,《无情的》认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蔓延本身是一场无情的,作者侧重更多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如何改变了,同时在习俗的约束下又如何改变了社会的主流行为、思想、价值观理想。显然,《无情的》有着与生态、视角完全不同的解释径。在我看来,工业和现代国家均起源于欧洲,如果为了学术创新或者突出世界史视角,欧洲的领头作用,似乎也不够。用全球史的眼光研究现代世界起源和工业,打破欧洲中心论固然重要,但是,客观的事实不能于观点的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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